Gray Gas

I lost myself.

【巍澜】Gingerbread Man 04

Chapter4 Ace

简介:赵云澜,管管你……

“沈巍啊……”赵云澜长叹一声,在沈巍下一个话题出口前把它压了回去。他抽出嘴里的棒棒糖,在半空晃了晃,向前倾了倾身子:“听你讲了这么多,我棒棒糖都吃了一半了”。

沈巍眨眨眼,没说话,似乎是灯光的原因,让他的眼角有点微微下垂,那副任君发落的模样,似乎那个挖出某个护工的眼珠却依旧心跳不过八十的,连身处牢狱都令人不寒而栗的保密级罪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。之余赵云澜呢,他像是天生在害怕这方面缺件,只管笑得像只大尾巴狼:“要不…你回答我一个问题,我就跟你聊一个话题,怎么样?公平吧?”

沈巍嘴唇嚅动了一下,似乎想说什么,却踌躇着压下了,转而垂下眼睑,连头也低下去了。

活像个摔了碗的小媳妇儿。

但赵云澜这次不买账了,甚至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,就着前期的坐姿,十指相扣,两个手肘撑在膝盖上。他不紧不慢地说:“沈巍,这可不是合作的态度。我们爽快一点,这些案子办完我会想办法和其他人通融通融,你就能离开这里,再也不见到那个欧阳教授;还能解决那个照猫画虎的模仿者,我呢,可能没事还去找你叙叙旧。”

赵云澜虽然脾气火爆,可一旦说话时放慢语速,就能让听者不知不觉地也沉下心来,放下戒备,可沉缓的语调后却是他寒光逼人的手术刀,悄然插入要害,再在某一刻突然暴起,把人埋得最深,藏得最紧的要害无情地挑在刀尖。

他在在这玻璃后被囚禁了八年,但八年来无人敢对他这样,更无人能对他这样。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怀着对名利的狂热而可笑的念想,妄图踩着他走向学术界的顶峰。

想到这里,他眼神暗了暗。但赵云澜,即使他从一开始就挑明自己只是“奉旨”,他却明白,他没有将自己视作一个只配被踩在脚下的台阶,而是……

而是个他数十年罔顾本性地压抑自己,想要“假冒”的人。

但他的思绪被打断了。

不知什么时候,赵云澜已经跨过了警戒线,带着运筹帷幄的锋芒与笑意。

“除非,你其实根本不想我破案。”

几乎是下意识地,他脱口而出一个“不”字,但等他反应过来,已经被赵云澜抓到了要命的把柄。他无法动弹,只能任由银白的刀尖从肋骨缝隙插入逼近心脏。

沈巍低下头,自嘲地笑了笑,手中还拿着那叠软纸打印的文件。他细细抚平那些微卷的边角,那是赵云澜翻翻看是弄卷的。他张了张嘴,终究不敢省去那个姓氏。

“赵云澜,其实我只想和你多聊会儿。”这个答案有点出乎赵云澜的意料——这说理由不像理由,说借口不是借口。他其实根本没想到没想得到回答。他愣了一下,瞪着眼睛与沈巍对视半晌,愣是没想到怎么回答。

手术刀从皮肉中收了回去,却在沈巍稍稍松了口气后,突然换成了一只手,正正推上他胸膛,他向后退了一步,却脚下一空——那是个坑,沈巍自己挖的。

“哦——”赵云澜变脸般又笑了起来,甚至眼角都堆起了熟悉的笑容。他看起来清淡得像是在拉家常,出口的话却又让沈巍近乎窒息。

“原来你费尽周折,从那么多人,四面八方地打探我,耗费那么大力气把我引到你的织的网上来,原来就是为了和我多聊会儿天。”

沈巍曾说起过,欧阳教授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,比如拘束衣,比如锁上浴室,比如搬走马桶,比如二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讲经录音,但这些于他似乎都只是轻描淡写的,手一挥就能拂去的雕虫小技。可他想不到,有一天赵云澜也会变着法地消遣自己。

祝红干巴巴地把文件往铁槽里一甩,他没接。

女警也没理睬,坐在椅子上时将右腿跷在左腿上,还抱起双臂。她的眼睛很大,画的着眼线,看上去更有不怒自威的气场。但沈巍却像根本感觉不到一样,像是她逼视的目光只是投入了一口幽微的深潭,激不起半点波澜。而潭底涌动的什么,她根本看不到。

突然,沈巍笑了,他轻轻勾起唇角,看上去十分温润尔雅。

“你根本不想来,是赵云澜让你来的。”

祝红玩起了指甲。

沈巍的笑容很轻浅,褪去时几乎无从察觉。半晌,他才又问:“赵云澜怎么样了?”

“关你什么事!”她瞪起了眼睛,昂着头,可似乎沈巍身上有种天生的压迫感,让她有几分色厉内荏。

沈巍向玻璃走了一步,灯光自头顶打在他的脸上让,他的双眼陷入阴影。

“你很喜欢她,但她总是感觉不到,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身边就会有那么一个人,但你不在意——因为你知道他们不可能长久。你觉得只有你真正了解他的的性子,你才是真正适合他的那个。”

“他似乎对谁都不怎么上心,所以你也觉得无所谓。”

大概是被说中了,女警的表情变得愤怒,但沈巍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不等她有所回应,他又向前一步。

“你的着装风格不像是个文职人员,但你腿上没有新上的静脉,肌肉也不明显,所以这是你少数的几次外勤是吗?”

“你的身体条件十分适合爆发和力量,在审讯方面也有天赋,但是是什么让你止步在了小小的审讯室里呢?——我猜你应该有腿疾,或者,你认为自己有腿疾。”

祝红突然红了眼眶,晶莹在瞪大的眼眶中颤抖。她的妆大概从未考虑过会被眼泪冲花的可能,她的眼线已经有点摇摇欲坠。

沈巍突然猛得将手臂砸上厚厚的防爆玻璃。一声巨响像是彻底震碎了她的心理防线,抗拒的姿势散了架,她情不自禁地蹬着地,连着椅子向后退去。沈巍低沉又像是无处不在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:“每月15。你的腿上还会长出冰冷的蛇鳞吗?”*

某个闲置已久的仓库中。

一个人戴着一副亦哭亦笑的面具,起身端起酒杯。猩红的液体在其中流转。

他扬起手中的酒,开口道:“致我们的新成员。”

话毕,长长的餐桌上的人全都举起酒杯,一一致敬后饮下那抹鲜红。

放下酒杯,戴着面具的男人又拍了拍手:“这是我们例行的规矩,每个人要与新成员拥抱并自我介绍,来吧。”

顶着一头紫黑交杂的头发的男人率先上前道,“欢迎加入我们,我是烛九。”继他之后,一对男女上前,相继拥抱了他,说:“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支持了。”

仔细看可以发现,女子说话时,竟没有口型变化,仅是面皮蠕动,显得僵硬而诡异。而她的眼皮,或者说,眼眶,在与周围皮肤的连接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皱褶。

其他人陆续上前与他拥抱,最后是那个面具男人,他苍白的不仅是皮肤,还有及腰的发丝。他说:“我是鬼面组织的创始人,但我与这里所有人一样,都是教化厂的受害者”他用力紧了紧那个因绷紧了身体而微微颤抖的男人。

“在这里,我们将修复自己灵魂的伤口,让应有的惩罚降临到那些害我们至此的人身上。”

他张开双臂,面向所有人。

“既然人都来齐了,我们就开始吧。”



“燕国有勇士秦武阳,年十二杀人,人不敢与忤视。”沈巍面对椅子上坐着的瘦削而骨骼嶙峋的男人。现在明明是夏天,他却穿着黑色长袖,露出双手如鹰爪,青色的血管像虬曲盘折在手臂上。用秦武阳来称呼他着实不为过,他锋锐的眼角像刀片划出,三分眼珠七分眼白,与沈巍这副温润的模样相比,竟让人分不清究竟谁才是那个被贴上高危标签的人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,谁都没有率先开口,楚恕之和沈巍之前实则渊源颇深,但无人知晓。

曾有人因一只蛐蛐儿,掘开家人的坟冢打开散了他们的骨灰,让他亡故多年的父母和亲生弟弟的亡魂不得安宁。得知此事,楚恕之将那掘墓的始作俑者——一个七岁小儿满门抄斩。

他本该满门抄斩的,但在他即将杀死那对夫妇时沈巍出现了。他们打了场大仗,他用以杀人夺命的琴弦深深勒入了他的小臂,几拳打裂了他下颚的皮肤,断了几根肋骨,而他被沈巍折断右臂,震裂气管。

后来她因缺氧失去了意识,醒来时,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,沈巍坐在床边的黑暗中,眼镜的金属框在一光线里微微反光,昭示着其主的存在。他右手和脖子都被夹板固定,抱包在纱布下。见他醒了,沈巍便起身道:“这里有够你活一个月的食物和水,假如你还想活命的话,这段时间就老实点。两周之后你可以自己拆线,我不会再回来,也希望你以后不会再见到我。”他走向小屋的门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,楚恕之只转过头,之前他坐的椅子后面露出一个被堵住了嘴,双手反绑小孩。


“认得他吗?灯幻片上的照片赫然是死者李倩。有人摇头,有人迟疑着点头。

那声音轻笑着,“那认得他吗?”灯幻片变成了死者“女娲”。

所有人都点了头。他们有人瑟缩,有人因暴怒而发出了粗重的鼻息。

“之前的那个女孩儿,是她的女儿。但她们都死了,死得很凄惨,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……但还有这么多人,他们仍然逍遥法外。片换片上的照片交错显现,竟有十多十余人之多,而众多照片之一就有一张是赵星词的脸大庆娃娃脸的,竟然抬起了头,可惜他这张脸太不可爱,严肃起来只有种莫名的喜感,你知道赵云澜为什么老是偏心你吗?他有吗?竟然挠了挠头粗重的鼻息,他们都死了,死得很凄惨,受到了应有的惩罚,但还有这么多人。”灯幻片片上的照片交错显现,竟有十多十余人之多,而众多照片之一,竟有一张是赵心慈的脸。

“你知道赵云澜为什么老是偏心你吗?”

大眼瞪大眼半天后,沈巍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。

“就他?嘁!”大庆只想到自己上司同自己抢牛奶,天天威胁要扣他小鱼干。

“他有,但他自己意识不到。可能他有时会好奇,为什么自己总会对你更耐心一点,宽容一点,也更关心你一点。”知道自家领导男女通吃的大庆寒毛乍起。

“因为他曾养过一只猫,名字就叫大庆,只是后来走失了,再也没回来过……可能,我是说可能,他哪天出门时,从铁丝网上看到了张熟悉的,风干的猫皮。”

大庆哆嗦着翻出手机,几下拨通,冲着电话那头大吼:“赵云澜!管好你媳妇儿!”

他头也不回的走了,没看到沈巍通红的脸。

*祝红曾成是“教化厂”实验中的一个牺牲品,被洗脑后认为自己每月15腿上会长出蛇鳞。

另外,我觉得沈巍除了对赵云澜,在其他所有人面前都会是个咄咄逼人的形象。他在意的只有赵云澜,所以只有在赵云澜面前他才会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戾气,也不希望赵云澜看到自己“不堪”的一面,所以我觉得他对特调处的其他人员其实一开始是不会有什么好感的,带着点小恶意把他们整一通,最后还是只能赵云澜来见他,这种操作他应该干得出来【被打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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